發布首支預告,首次對外掀開影片的神秘面紗,展現了絢麗宏闊的海底世界,五彩神秘的海洋碰撞和上百種令人拍案叫絕的奇幻萌物。
籌制7年,其中開創性研發的“粒子水墨技術”就耗時兩年,美學和精細度超越以往任何一部動畫作品,但過程也比想象的艱難許多。
如上所言,田曉鵬做一段三分鐘的“粒子水墨技術”就耗時兩年,整部電影112分鐘又該怎么處理?以及場景美則美矣,人物間的互動、人物與場景的互動、講好故事等等都是難題。
什么是“粒子水墨”
2019年,易巧結束的相關工作,去盯團隊進展,意識到有不少棘手問題。“的分鏡預演做完了,動畫也做了三分之一,視覺效果更多了,工作量大到不知道怎么計算。”那個時候研發還在繼續,但只能說是冰山一角。最大問題接踵而來:快沒錢了。
“如果前面的研發和內容都沒有做,就不知道這筆賬該怎么算,也不知道還要多久要花多少錢。當時應該要走一個決定,繼續?還是收尾?”易巧直言,不甘心。本身有很好的底子,如果因為現實的條件將這段創新在過程中掐斷,那國漫的一次創新就被扼殺了。“顯而易見會有災難性的影響。田曉鵬都沒有走下去,其他動畫人還有勇氣去做嗎?其他人還能拿到比田曉鵬更好的資源嗎?”
作為制片人,易巧甚至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離開彩條屋,全身心去幫助田曉鵬和。
2020年6月,光線億元)發布了一封內部信,稱易巧將離任彩條屋總裁一職,出任光線參股子公司十月文化總裁。易巧隨后也發文表示:“待彩條屋項目平穩過渡后,我將和搭檔魏蕓蕓一起,加入十月文化,與田曉鵬導演一起專注作品。”
“我當然很喜歡,要不然我也不會離開彩條屋去十月文化。”塵埃落定后,易巧首度回應此事。“我當然希望能風風火火地去幫助田曉鵬解決問題,但去了三個月后我就知道不可能。他們已經是這個行業很優秀的人了,還常常為計劃、為效果愁眉不展。”
很多時候,易巧更承擔了一位傾聽者、幫助者的角色。三個月、半年或是一年,做動畫可能還看不到皮毛,那么會很容易陷入自我懷疑。“當時他們有60多個人,一部分人不理解田曉鵬為什么要這么多,也有一部分人不相信能真的做出來。”久而久之團隊與外包矛盾加深。“研發不可能和外部團隊一起合作,他們有生存壓力,不可能陪著你。所以我們自己組建了團隊,誰能最理解田曉鵬,提拔上來當總監直接負責。例如想讓的‘水母’動起來,特效指導吳志明團隊只有兩個人,可我們需要上百人,他在一年時間內找來將近40個人。”
粉紅水母
2020年到2021年底,兩年的時間幾乎放在夯實團隊以及繼續做研發上。易巧挑了重點鏡頭,一看幾乎一半需要研發,懵完后又打雞血:“說明一半鏡頭就做完了。”
回顧的制作過程,易巧非常堅定地認為有意義,且在對比下其他的東西都變得不太重要。“我到十月文化后,沒有再做任何一部別的作品,以前一年我可能手里同時做幾十個項目,要引進、開發、上映、宣傳。”
田曉鵬主要負責的拍攝,易巧則解決更現實的運營問題,包括不能讓團隊有后顧之憂,擔心公司下個月是不是就沒錢了。“肯定會花很長時間,也是大投入,如果我讓他們勒緊褲腰帶,少吃一點飯搞創新,那就沒有意義了。”
在創
“國漫崛起”是美好的期望,說明這件事還沒有發生
最初的誕生于哪個時機,易巧已經很難追溯到了。他記得田曉鵬在拍完后,雙方一起去過一趟日本,了解日本、美國的動畫公司為何能做出世界級的動畫。
無論是日漫還是美漫,都早早形成自己的風格,他們擁有獨特的講故事的方式,他們也有特色的主題和核心技術。“一些作品大家一看就知道,是宮崎駿的,是皮克斯的,他們用一部部作品鑄造自身的風格。”反觀國內的動畫電影,沒有成熟的廠牌,也沒有能系列化發展的作品。
好萊塢用百年時間續寫故事,作為剛起步沒多少年的國漫,未來的發展方向在易巧看來只能是不停地去試、去碰。“每個人都希望能再有一部,但市場上只有一個餃子導演。”
一個成熟的市場,每年都能穩定推出一定數量的動畫電影,但用了7年顯然將時間拉鋸得過長,其中有摸索的代價,行業的斷層也無法提供持續的片源。“一部好的動畫片合理的制作時間應該在3~4年,皮克斯、迪士尼的動畫電影的制作周期差不多都是這樣的時間。用了那么久,因為前面沒有人做過,在之前我們所有的動畫人不知道一部合格的商業動畫電影應該是怎么樣的。田曉鵬第一個去嘗試,他踩過無數的坑,做完發現不對就要回到前面重新做。”
中國的動畫創
創造50億元的票房奇跡后,幾乎所有的游戲公司都想要從十月文化挖人,用3倍、5倍的工資。“我怎么留?我拿不出3倍5倍的工資,我最多漲個2000~3000塊錢。他們留下來更多是因為不甘心。”
在做前,團隊一些人還沒有結婚,現在再看,孩子都幾歲了。“只有鼓勵遠遠不夠,他們都有信念感,一群人真的很想做出一部好作品出來。”
易巧也在反思,他的前十年,通過等作品見證了中國最好的動畫電影夢,培養了田曉鵬、餃子等幾位優秀的動畫電影人。但中國的動畫電影,還需要很強大的制作人員和完善的制作流程。“很多外界的問題讓人頭疼,公司漏雨了,電腦被泡了,電腦卡動不了,沒錢了,我日常遇到各種問題,可這些都是行業里每天發生的事。”
在中國電影票房高歌猛進的前幾年,不少人歡呼市場票房能直沖1000億元而去,卻忽略了行業基石不夠牢固,忽略觀眾的觀影習慣或許還在于一時興起。“越在那個時候我越焦慮,我問自己我如果熱愛動畫和電影,我接下去到底要做什么?”
顯然大量的電影人沒有做好應對的準備,尤其在觀眾過了新鮮勁之后。在易巧看來,觀眾在看了大視效、大科幻作品之后,一定會提出更高的觀影訴求。那么行業如何持續地輸出更奇特、更新鮮的作品呢?
2020年,當疫情到來后,觀眾加速減少了進電影院的步伐,觀影顯得愈發可有可無。易巧做過一個判斷:觀眾不會更多地進電影院。“2019年之前,大家都很狂熱,好像沒有時間去思考本質,我們能不能做出更好的東西,以及我們如何持續地輸出好的內容。”
“票房不夠理想,不是卡梅隆的失敗。卡梅隆曾開創大視效時代,在那之前我們主流商業片是吳宇森、成龍、是。”到的十幾年間,電影市場無數部作品來來往往,觀眾從國內喜劇電影轉向愛情青春電影,也容納了好萊塢的漫威、DC,各種類型令人眼花繚亂。
“看了太多,觀眾不興奮了,疫情只是加速了觀眾對于看電影這件事的疲勞。”這當然對動畫電影制作提出更大難題,首先制作周期長,其次更難以保證同時有好幾部作品輪流運轉。
反思后,易巧相信,危機是用來克服的,危機后也有機遇,眼下誰能帶來新的東西誰就可能重新贏得觀眾。
“國漫崛起一定不是3年、5年的事情,本來我們就沒到產業時代,我們還在作品時代。觀眾想要國漫崛起,是一個美好的期望,這正說明了這件事情還沒有發生。我們優秀的團隊、作品太少了,只有強大起來,才有更多的人涌向你。”